光大证券固收：是否应取消“存款利率指导”？
民众国际期货：：是否应取消“存款利率指导”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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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、是否应取消“存款利率指导”？
自党的十四届三中全会提出基本设想至今，利率市场化改革在漫漫征途中不断披荆斩棘、攻城陷地，为全球的货币政策理论及实践贡献了中国智慧、中国方案。在此期间，我国基本放开了对利率的行政性管制，并逐步建立了适应高质量发展需要的市场化利率形成和传导机制，完善了“MLF利率-->LPR-->贷款利率”的市场化利率调控传导路径。
近期一些学者指出，我国尚存在“存款利率指导”，人为地压低了存款市场的利率，其结果是银行放贷给国有企业的利润空间过大、国有企业获得的资金过多。（IMF，2021）基于该结论，他们建议取消“存款利率指导”，依靠存款利率上行来抚平信贷结构的扭曲。（注：该部分学者所谓的“存款利率指导”，实际上是市场利率定价自律机制对存款利率的自律管理。）
我们认为这显然是行不通的。中国的银行在贷款市场具有垄断地位（孙国峰和栾稀，2019），因此在存款利率上升的过程中，其较容易将成本上涨压力转嫁给借款人，这样只会推高市场主体的融资成本，并无优化信贷结构的作用。
正确的做法是抓住贷款利率改革这个“牛鼻子”，从改革完善LPR形成机制入手，打破贷款利率的隐性下限（即“地板价”），推动降低大企业以及中小微企业的贷款利率。过去，由于贷款利率存在地板价，所以放贷给大企业的性价比明显高于小微企业，导致金融机构“傍大款”、“嫌贫爱富”。现在，贷款利率的隐性下限被打破，金融机构放贷给大企业的性价比不再明显，有助于激发其向小微企业供给资金的意愿。LPR改革后，小微企业融资是“量增、面扩、价降”的。截至2020年底，普惠小微企业贷款余额15.1万亿元，同比增长30%；2020年12月新发放普惠小微贷款的利率为5.08%，比上年同期下降了80bp；普惠小微贷款已支持3228万户的小微经营主体，比上年增加524万户。
这些学者还认为，“存款利率指导”人为地压低了存款市场的利率，造成了银行体系存款搬家、吸储压力加大，最终推高了存款及其替代品的价格，增加了银行的融资成本。如果按照该逻辑，指导存款利率会提高融资成本，不指导反而能降低融资成本，这显然是有悖于常理的。实际上，长期的金融抑制使存款实际利率低于均衡值，此时取消“存款利率指导”很可能会抬高存款利率。正如上文所述，在垄断竞争且偏垄断的市场格局下，银行会将负债端成本的上涨转嫁至资产端，从而提高实体经济的资金成本，不利于推动企业综合融资成本稳中有降。
相反，应该继续发挥存款基准利率作为我国整个利率体系“压舱石”的重要作用，加强存款利率自律，压降不规范存款创新产品，维护存款市场竞争秩序（孙国峰，2021）。例如，前期利率自律机制已提出自律倡议，将结构性存款保底收益率纳入自律管理范围，并约定各银行停止新办并逐步压降存量不规范的存款创新产品，同时人民银行将各金融机构压降计划的执行情况纳入MPA考核。我们发现，不少银行已于2021年1月1日起下架靠档计息类存款产品。而且，银保监会对结构性存款的业务开办资质、监管细则、销售管理等作出规范，也提出了结构性存款规模压降的要求。目前实际执行情况好于我们的预期，压降效果显著。截至2020年12月末，全国大型银行和全国中小型银行的结构性存款余额分别为2.59万亿元和3.85万亿元，已分别较2019年末压降了24%和38%。
此外需要强调的是，在当前的银行信用货币制度下，银行通过贷款等资产扩张创造存款货币（孙国峰，2001），贷款利率是决定存款利率的关键因素。LPR改革推动了贷款利率明显下行，为了与资产收益相匹配，银行就会适当降低存款利率，通过提高存款利率来“揽储”的动力也随之下降。事实也正是如此，2020年12月三年期和五年期存款加权平均利率分别为3.67%和3.9%，已分别较上年末下降5个和16个基点。
综上，取消“存款利率指导”无法形成改善信贷结构的正面作用，只有推高市场主体融资成本的负面作用。正确的做法是从改革完善LPR形成机制入手，打破贷款利率的隐性下限，降低金融机构放贷给大企业的性价比，增加其向小微企业供给资金的意愿。同时，应继续发挥存款基准利率作为我国整个利率体系“压舱石”的重要作用。
2、风险提示
市场的不理智行为导致债券市场波动加大。
3、参考文献
[1] 孙国峰，2001： 《信用货币制度下的货币创造和银行运行》，《经济研究》第2期。
[2] 孙国峰，2021：《健全现代货币政策框架》，《民众国际期货研究》总第9期。
[3] 孙国峰、栾稀，2019：《利率双轨制与银行贷款利率定价———基于垄断竞争的贷款市场的分析》，《财贸经济》第11期。
[4] International Monetary Fund （IMF），2021， “Futher Steps to Improve Monetary Policy Effectiveness and Credit Allocation．” IMF Country Report， No． 21/12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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